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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如龙走渎(第7/7页)

算”
好似游览一处着名园子的移步换景,两人落脚处,山中溪涧流水欢快喧闹,汇入山外一条河中便趋于无声,有那樵夫和艄公
花明柳媚的时节,顷刻间乌云密布,一阵大雨便来了又过了,落花满地,有个家道中落、晚景凄凉的老人,面黄肌瘦,花白胡须,头上戴一顶破旧毡帽,手拿一只用了好些年的白纸灯笼,将那外出行商的儿子送到门口,仅剩的积蓄都给了那个言之凿凿、拍胸脯说是要去做一桩稳赚大买卖的儿子,老人站
那个与老人保证过再赌就剁手的年轻男子,直奔城内一处乌烟瘴气的赌铺。
一个花甲之年的盐商巨贾,逢人介绍起自己的小妾,只说一句,这是我家的小偷。挽住老翁胳膊的年轻女子,笑得花枝招展。原来偷与窃同义,窃与妾同音,好像这般,便好过说如夫人。
天寒地冻,
先后见到了三处学塾,不同的光景,贫寒村塾一位夫子的戒尺打得顽劣孩子双手红肿,放学后孩子根本不敢让爹娘瞧见,否则肯定就要再挨一顿竹鞭炒肉了。一处富裕府城内的学塾,夫子被心疼子女而骂骂咧咧的父母们骂得缩了脖子,时日一久,便再不敢端架子摆规矩了,教书挣点养家糊口的银钱即可,何必因为育人而白白讨骂,说不得
乡野之地,有那稚童成群,结伴去溪水里摸螺蛳,回了家,
余时务转头看了眼陈平安。
只见陈平安面带笑意,神色温柔。
余时务自言自语道“奢者富不足,俭者贫有余。”
完全不用施展术法便是缩地山河的神通,余时务就那么跟着陈平安,好像再次摊开了一幅山水画卷,他们来到一处乡野村舍内,屋外大雪纷飞,几人结伴游历借宿于此,围炉夜话,相熟之友,温酒畅谈,喝着不值钱的土烧,却
一个仆役的腰间却系挂着灵芝,明摆着是不合常理的。
陈平安带着余时务“来到”屋外,指了指那位结巴少年和邋遢汉子,“随便挑一个来对话,试试看刨根问底是什么结果。”
余时务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陈平安说道“除非一开始就有人认定是幻象天地,否则身为局中人,是不会去追问真假虚实的,更何况话不投机半句多。”
“站
余时务低语道“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电。”
陈平安轻轻点头。
那个说话结巴的清秀少年,好似听见了余时务的高语,蓦然眼睛一亮,开始似吟似唱一篇类似青词的游仙诗,典型的道家语,少年再无半点结巴,嗓音清脆如玉磬,“凡俗不信有神仙,不知头悬大罗天。世传地仙可飞升,又道长生延万年。年少闻此言,都付笑谈中,身无双翼当坠地,百年住世尚难得都市逢异人,携手看人间,满眼见生死,生死如影随,死生生死相循旋。见之心生怖,且惊且惧且擎拳行持正法年,天地日月软如绵。一朝嚼得虚空破,始知玄玄又玄玄。就此心中再无疑,再去市井传法找少年,重新与他高歌语,请君倾耳听,原来人间,真有神仙原来人间道上,真有逍遥神仙”
余时务哑然失笑。
陈平安突然说道“那个赌鬼,当然会输了个光,等他离开赌档,失魂落魄走
“那个觉得腌菜窝窝头就是人间美味的世家子,后来年纪轻轻就慷慨捐躯,战死沙场了。”
“盐商家那个被昵称为小偷的如夫人,她耐不住寂寞,先与家中年轻马夫私通,再与被请到家中唱戏的戏子私会,想要裹挟金银细软与人私奔,不知如何取舍。”
“那些因为自己书不多而不舍得让自己孩子挨板子的父母,等到他们的孩子长大后,再有自己的孩子上了学塾,恐怕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戒尺了。”
余时务耐心听了十几个各色人物各种故事的后续,有些出乎意料,有些情理之中,余时务没来由感慨一句,“汲取,拆解,填充,重塑,化用,生
陈平安目露赞赏神色,“余道友总算是说到了搔痒处。”
一起散步离开村社茅屋,边走边聊,走到河边,沿岸而行,余时务竟然觉得这般游历,还不错。
天地营造者不可谓不别出心裁,旁观者别有一番滋味
见所未见的新鲜人事,历历
余时务忍不住再次感叹道“此行获颇丰,感激涕零。”
“修道之人下山修行,如龙走渎。”
陈平安双手笼袖,思绪飘远,回过神,轻轻跺了跺脚,“我那师兄崔瀺,很少
大雪茫茫,白衣仙人骑鹿涉水,人与景皆有古味。
再一细看,余时务神色古怪,那位仙人竟是自己。
万籁寂静,天地雪白一色,屏气凝神,若是扪心自问,仿佛心声如雷。
余时务停下脚步,没来由询问,“人人愿意架桥修路,就是真正万世太平”
陈平安答道“我觉得是真正的纯粹自由,是人人都可以自由地让渡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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