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心领神会“哎。那我就说,看着大理寺要审人,担心他,问他晚上能不能回家吃晚饭了”
祝缨笑了一声“去吧。”
小黄一道烟地跑了,祝缨的目光望向大殿,但是层层宫墙挡住了她的视线。
一直等到天黑,宫里也没传出新消息,陈王只好离开。骆晟心下难安,对祝缨道“子璋,到我那里坐坐”
“固所愿也。”
两人又往宫墙看了一眼,才结伴离开。
皇帝与几个大臣已经僵持了很久了。
皇帝一直沉默,大臣们也跟他耗着,反正大家都比皇帝年轻,体力上也熬得过。皇帝沉默了很久,突然问礼部尚书“那个人叫夏龙时”
“是。”
“拿下,审他问问是谁叫他这么说的”
蓝兴跑出去传了话,大理寺来人将依旧跪着的夏龙时“请”走。
大家又沉默了。
皇帝沉着脸,问道“怎么都不说话要你们何用”
王云鹤与施鲲思及夏龙时,心道难道我还不如一郎中
王云鹤踏上一步,道“不知陛下要说何事若是夏龙时,他没有大罪,只有小过。他突然上本,是不太妥当,然而身为士人,他该说这个话。”
施鲲也说“臣等之前亦进言,东宫当早定。”
蓝兴急得咋了声嘴。
皇帝道“你们这样置大郎于何地”
下面大臣跪了一地,却没有人附和他,皇帝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皇帝低声道“我的这些儿子啊”
王云鹤道“陛下将先太子教得很好,臣请陛下再用心教出一个太子来。”
皇帝点名了郑熹“七郎,你也这样想吗”
郑熹道“臣与先太子君臣一场,不敢或忘。然而如今早定东宫,对先太子遗孤也是好的。是他,早早教导,不是他,早安其心,免得小人借他生事,也是保全了先太子的血脉。除此而外,臣再无他念,唯皇帝是听。”
皇帝闭了闭眼睛,又依次看向诸臣。大臣们如芒
二人忙跪下道“臣如今正是不负陛下信任。”
皇帝感受到了一阵一阵的疲惫,他的目光
他累了。
皇帝走后,蓝德跑来说“陛下说乏了,请各位先回动。”
大臣们的目光只稍稍交汇了一下,没有一个人动。蓝德只好冲最熟悉的郑熹说“京兆,您怎么也这样了”
郑熹一向待他和善,此时却说“我是京兆,此时当然要为陛下为朝廷考虑。”
王云鹤向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王云鹤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把这件事解决了。之前蓝兴找过他,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宦官头子对皇帝是有几分真心
让王云鹤暂时没有催促皇帝的原因是,皇帝当时已经
现
又因北地旱情,恐怕胡人也会受影响。以王云鹤对胡人的了解,虽有共主,各部
这事讲道理没用,人饿了就要找吃的,就容易抢。也就是说,有一件大的麻烦快来了。
王云鹤正
巧了,夏龙时站了出来,王云鹤要抓住这个机会,解决最大的危机。
施鲲的想法也差不多,再不立下太子,京城非得乱了不可,诸王手足相残就
其他人的思想没有他们这么高大,甚至有人下了注却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希望拖一拖。但夏龙时提出来了,更多的人不免反省我确实不如夏龙时的胆气。
且再这么争下去,必有人要倒霉,自己身陷漩涡,也未必能够毫
还是立个太子吧不然心里不安。定下来了,我也好转向。
几人从早等到晚,到要掌灯了,依然不退。
皇帝
蓝兴回说“他们都还没走。”
皇帝冷冷地道“愿意熬就熬着”
气呼呼地要睡觉,睡觉也睡不安稳。他年纪不小了,临幸后宫少了一些,但总是需要后宫陪伴的。皇帝道“召”
开口又闭上了,诸王的母亲多半
皇帝一夜不曾睡好,第二天昏昏沉沉地醒了,问一句“他们呢”
蓝兴小心地道“还
皇帝道“那就让他们等着吧。”
蓝兴的面皮抽搐了一下,皇帝还是低估了这些大臣们。皇帝只有一个,大臣却有一群,昨夜,王、施二位轮流去政事堂“值宿”,各部尚书等也“值班”。他们
皇帝熬了两天没上朝。
第三天傍晚,永平公主来看亲爹了。
永平公主眼圈儿红红的,见着皇帝就拿帕子沾眼下的泪。
皇帝道“怎么这个样子谁欺负你了吗”
永平公主道“心疼阿爹,呜呜。”
皇帝虚弱地笑笑“没事儿。”
“我都听说了,”永平公主给皇帝端了碗参汤,“阿爹,您是天子,让大臣这样等着,写下来不好看。他们也太过分了,居然不退一步,非得这个样子。”
皇帝一噎。
永平公主又说“能有什么大事呢不能好好说一说吗”
皇帝突然问道“你这些兄弟,哪个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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