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捐税也少了,又教种了麦子,成也好了。再种点甘蔗,越来越甜。哪知去年后半截就变了天设新府,什么衙门、房舍都要建新的,官员又要吃喝,又要使唤白直。就都到咱们头上了。男丁拉去服役不算,又说新南府钱且不够,要加征宿麦的税,咱们哪担得起”
祝缨心里算了一下,一整套的府衙班子,它还包括了相应的府学之类的机构,这一批人也是要财税养活的。最后都会压到普通人身上。
祝缨道“那也不至于就讨饭了呀,是遇着什么为难的事了吗”怎么也得有点积蓄吧再说狠点儿,还有扛长工这样的路可以走,半年时间就背井离乡,有点不太合理。
妇人道“他们正税之外又加税了,问一句以前为什么不,就又将这几年的欠税补征了。余粮也被拉走了,以粮折钱,又是低价折,还有积欠,只得向大户借了钱。咱家本来出一丁,可不知怎的,今年要出三丁,又耽搁了宿麦。”
老丐道“又催着赶工期,一年二十天役,足干了两个月,人也累病了。大户又催账,我说,怎么也要春天宿麦了才好还钱。他们不依,必要了我的田。何苦再种没了生计,只得离了家。”
祝缨一听“三丁”,就知道是大户与官吏勾结,将普通人的税、役都转到普通人的头上。租赋一重,很难不破产。而生病也是一桩大事,如果是老人或者小孩儿,两副药看不好也就由它去了。家里一个成年男子,壮丁,是值得认真治一下的。一治,花钱,破产。
祝缨指着告示那里,说“那儿糖坊招人。”
妇人道“选不上哩还要有保人。孩子爹去那头扛木头了。”建房子的小工倒不用保人了。
祝缨问道“像你们这样的人家,多吗”
老丐道“现
祝大人也想留,可是朝廷不答应。祝缨将一把钱分给了他们。
巡街的衙役懒洋洋地走了过来,吆喝着“哎干嘛呢老实点还有你,离乞丐远点儿,别丢了钱袋大人”
祝缨原是要看一看招工的情况,自己心里有数也好付,如今遇到这一件事身份被道破了,祝缨摆摆手,慢慢地走回了刺史府。
一回府中,祝缨就叫来了李司法和张司兵。
李司法有点莫名其妙,心道案子不能这么快就复核完了吧那又是为了什么事呢
到了才知道,祝缨让他去留意一下梧州城的乞丐,尤其是从河东过来的乞丐。
李司法和张司兵不解其意,口上仍是答应了。
两人出了签押房,张司兵就问李司法“想以刺史大人的习惯当不至于要驱赶乞丐吧难道是要乞丐有什么用吗”
李司法道“叫个人来先问一问。”
地方上对乞丐是不太喜欢的,乞丐一多,不但治安变差,也显得治理上有问题。所以通过
有心的长官则有另一种办法。
乞丐们也有个头儿,通常是长官
因为乞丐的成份和来源是复杂的,有些人是间歇性地当乞丐。家里成不好了,来当个乞丐。日子过得下去了,又依旧回去。也有一些人,有感兴趣的事干了,就做工,不然,也是当乞丐。乞丐里还有一些遭了灾、没处去的,其实是有些手艺的人,也是暂时栖身丐群之中。
他们当乞丐的时候乱七八糟,有正经营生的时候,倒还看得下去。穷人本来穿得就不比乞丐好多少,除了特别邋遢的,最穷的那一拨看起来差别也不太大。
张、李二人打定了主意,派了个衙役去将本地的乞丐头子唤了来,吩咐一番,让他去打听一下外地乞丐的事情。一面猜这是要做什么。
祝缨的心思自不能对旁人讲,项安白天正忙,她等到晚上项安带着项渔回来了,让胡师姐去叫来项安“糖坊的工钱是怎么一回事。”
项安因得了祝缨一句“答应他。”同杨坊主协商的时候也就不再坚持,其实杨坊主当时根本没有想到要挤排她。
所以杨坊主没有故意为难项安,又提了另一件事他
项安从杨坊主那里得到的消息还要更细一点“咱们梧州产的糖稍路极佳周围都红眼呢”
就梧州这个位置,梧州产甘蔗,周边的州也产,尤其是河东县,以前就是南府的地方,它还有之前从祝缨手里拿到的新制糖法,不扩建才怪
也就是梧州这儿压着糖价,不然利更厚,他们赚得更多。
项安道“又种了宿麦,他们就说,一年两季,就能腾了一半的地来种甘蔗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百姓缴多少税真是看地方官的良心了。祝缨跟朝廷讨价还价,就真的五年不征,落到了别人手里,五年不给朝廷缴,但不代表他们私下不。
谁都不嫌钱多,还是一个才设的新南府,新知府手里什么家底儿都没有不像祝缨,手里三县是原来自己的班底,府库都
没处说的。
河东县这种感觉尤其明显,因为它那儿真的有新式的糖坊。像这种工坊,越是
新南知府尤可,他还是愿意再一季宿麦的粮食充裕一下他的仓库以防万一。但是刺史卞行又有他自己的打算,祝缨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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